:-I

【莫萨莫】Summer’s Day

#洛丽塔AU

#莫萨无差

#小莫第一人称

#年龄操作,注意避雷




“Antonio Salieri.”

最后两个音节让嘴角自然地上扬。

多好听的名字,那会是蜂蜜罐被不小心碰倒的声音,甜腻的液体从里面汩汩地流出来,在我唇舌间黏糊糊地化开,粘住我的口齿。舌尖触到上颚,便舍不得移走了,带着点藕断丝连的意味,让人上瘾。

这肯定是位好先生,我打从心底里这么认为,不然怎么连名字都这么好听。我这么想着,直到我看见了他,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。


“Papa!您为什么要给我请家庭教师呢?您知道我并不需要。”

“沃尔夫冈,总得有人教你规矩。看看你这顽皮的性子和过傲的脾气,孩子,你会吃亏的。”

我当然不会顶嘴,但我却一直对这位家庭教师持怀疑态度。我不觉得他能教导我,换个方式说,他不具备这个资格。或许有人觉得我太自负,但这就是现实,我骄傲的资本——未长大的少年人已是举世瞩目的天才。我又在乐谱上写下一笔。

听父亲说,那是位意大利人。真是奇怪得很,父亲最讨厌的就是意大利人,他居然会允许一位意大利人做我的家庭教师。看来这位先生确实不简单,因为他已经过了我父亲这道难过的坎。我不禁开始期待:究竟是什么样的人,能让我的父亲如此尊敬与喜爱呢?


六月,正值夏日。

多么炎热啊!这是上帝考验人类耐力的季节,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,每个人的额边都挂着湿淋淋的、抹不去的汗珠。我和伙伴们在喷泉边玩耍,嬉笑打闹着。成年人的忙碌或焦虑与孩子们没任何关系,我们在阳光下挥洒童年,毫不在意喷出的水花溅了一身。

当我的衣服被冷水浸透时,实话实说,我是有些后悔的。倒不是害怕生病,要是被父亲发现必定免不了一顿斥责。你知道的,我真的很讨厌这些所谓“规矩”——它们束缚我太多了。

就在我犹豫着如何向父亲交代时,我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陌生人。他穿着一身黑,正蹲下来在逗一只小猫,看起来倒是一副温顺样,谁知道他实际上严肃得很呢!我就这样注视着一人一猫,不知不觉入了迷,鬼使神差地、我报出了他的姓名:

“Antonio Salieri.”

这真是极为漫长的一瞬,从我的舌尖触到上颚开始,便舍不得再放下来。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左右吧,我甚至清楚地听见指针的转动。我的眼睛每眨一下,我的脑子就将他的样貌记住一遍,我的心已然变成一支画笔,沿着轮廓反复描摹它的爱人。我突然不敢再唤他,他的名字仿佛是种诅咒,每念一遍,我的生命就会消逝一点。就这样,一点、一点,我心甘情愿地跌进了深渊。

“是?”

刹那间,四目相对。这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,我向天发誓我与他未曾见过一面,仅凭那一眼,我就确定了他的名讳——Antonio Salieri.

我愣住了,只知道机械地眨眨眼。他慢慢地站起身子,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向我走来,轻声问道:

“我想您就是我的学生,Wolfgang.”

“Wolfgang Amadeus Mozart.”

我笑着向他伸出手,出乎意料地,他俯下身子吻了吻我的手背。他的腰弯得很低,到与我视线平齐的位置,这让我感到十分舒适——他把我当成和他同等地位的人,我高兴地想着。

直到我坐进柔软的沙发时,我才注意去看他的衣着。老天爷呀!这是什么天气,哪儿会有人穿得这么严实,不会透不过气吗?领花一丝不苟地落在他的胸口,随着呼吸上下起伏;领口将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,好似下面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;他背部挺得笔直,紧实的布料勾勒出他臀部的形状;黑色皮鞋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响声——就如他一般沉默寡言。


他撩起外衣下摆,不声不响地在钢琴前坐下,其过程称得上是优雅,好一个绅士做派。只见他将乐谱放好,目光移向了我,我眨眨眼,他对我温柔地笑笑。

“这是给您的见面礼,莫扎特先生。”

我有些出乎意料,不自觉地站端正了些,了然地耸耸肩,伸出右手示意他继续,我想我的眼神里是充满了期待的。然而在曲子进行到一半时,我不得不说是有些过于寡淡了。好吧,我承认,给一个小孩儿的见面礼也许就不应该被重视。可是,我想,还是有办法让它丰富一些的,你说是吗?于是我走上前去,大着胆子抬起了他还在琴键上跳跃的手,毫不顾忌地往他腿上一坐。我感到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,便转过头朝他无所谓地一笑,开始了我的演奏。

“剩下的部分都是一样的,不是吗?”

“这里不太对劲吧,不觉得吗?”

“你试过……”

悦耳的乐音和我的骄傲一同从指间流淌出来,我朝他笑得灿烂,他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。但那时候我太小,以至于我不觉得有什么。


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,每天都要花不少时间在一块木头做的十字架上。我总是注视着他的背影,那么孤独、那么渺小,上天真的能看到他吗?真的能实现他的愿望吗?我不理解,摇摇头便离开了。

父亲不在家时,萨列里就负责“监视”我弹琴。好吧,这个说辞实在是不太靠谱,因为自从我上次“无礼”的举动后,他就再没正眼看过我弹琴,他只是用耳朵在听,眼睛却离不开手中捧着的《圣经》。有时我故意弹错音吸引他的注意,然而次数多了之后他也就懒得理我了,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快。又是一天午后,琴声已然停止,他仍不愿抬眼看我,我心中的小心思就忍不住开始作祟了。我轻轻抖掉脚上的鞋子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,顺着脚踝慢慢攀上他的大腿,脚趾不安分地按压内侧。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,笑意浮现在我的瞳孔里,他抬起通红的双眼注视着我,嗓音低沉且沙哑。我记得他说:

“好好待在您的位置上,我们之间就安然无事。”


寂静的夜。

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,跟窗外的狂风应和着,好像在谱写一首杀人交响曲。您一定觉得我是在夸张,可接下来的情景不比哪一个犯罪现场更为恐怖、更令人难忘。

我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手,一只脚刚迈进屋就踩到了什么,触感告诉我那是一张纸。月光沿着帘缝泻出,我辨认出这是张已被废弃的乐谱,揉皱的痕迹很明显,不明含义的乱涂乱画间掩藏着一串字母:“Wolfgang.”

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,将视线投向那个跪倒在地的背影。他还在哭,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有人进来。

“老师?”

他肉眼可见地愣住了。

“Salieri.”

他不敢转过身。

“Antonio.”

我捧起他的脸,他手中的小刀随之掉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那是一张多么纠结的面孔啊:恐惧、悲伤、惊喜、兴奋、懊悔……夹杂在一起,这才成为了他、成为了他“杀人”的动机。

“不要碰我……你一碰我——我就会死。”

他颤抖着,口不择言。

我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。

唇舌交缠间,曼陀罗花绽放。


第二天一早,他就离开了。

不声不响地、就如他来时一样。他忘记了那块十字架,我想他会回来拿的。

他甚至没给我留下任何东西,还带走了我一半的灵魂。

有时候我不禁去想,他是否还会记得那个不很愉快的夏日,那个在谱纸上歪扭的名字,还有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。


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,第二次相遇的地点会是在这儿,他作为首席宫廷乐师来接见我。

他还是一身黑,挂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笑容。我感觉我破碎的心再次被填满了,四散的魂魄终于找到了它们的主人,一瞬间我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。

就在我的凝视下,他俯下身来,像当初一样牵起我的手。

不同的是,这一次,他吻的是手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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