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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莫康】White Swan

#小莫第一人称

舞会开始了。

康斯坦斯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刹那发出愉快的欢呼声，我笑开了花，看来连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美貌是多么迷人、多么摄人心魄。

白色的天鹅端庄地立于她的头顶，优雅的舞步在地板上滑动，每一步都堪堪落在我的心上。她转了一个圈，层层叠叠的裙摆飞扬，宛如一阵风，把我的灵魂吹去了她那儿，而我却不知道它何时才能回来。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谁都听过，可康斯坦斯从来就不是丑小鸭——她的家人们倒是把她当作丑小鸭来对待了。只有真正爱她的人才能透过她眼里的忧愁看见纯真的内在，我小心翼翼地触碰她，掀开不为尘世所染的白纱，一双翅膀就这样伸展开来，如雪的羽毛扑了我满身，而我只知道痴痴地笑，紧紧拥住了属于我的白天鹅。

如果我还记得这是一场游戏的话，就不会只顾着耳中的美妙旋律和眼前的爱人了。天花板上悬挂着数不清的烛台，金色和银色的光芒交织着，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，仿佛他们即是被主宠幸的人，身披神的旨意，却游走于生命的刀尖之上——而我又何尝不是。我拿过一杯香槟一饮而尽，酒精可以麻痹神经，却麻痹不了生活，上帝指引着世界循着轨道行驶，可人常常是脱轨的决定性因素。我向来看不透这无常的命运，可命运强迫我看透自己。大厅里回荡着的乐声时刻提醒着我的身份，我不禁去想我的音乐能够流传多久？人们戴着面具互相交谈着，我多希望我也能成为他们口中传述的对象——而这样的场景，是否可以支撑到下个世纪呢？千万年以后，是否会有一个叫莫扎特的作曲家留名于史册？我不得而知，也不敢细想，贪婪是每个人的罪过，我也不例外，“永恒”便是我存在于世间的目的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，我总是乐于奉献出我的一切，包括我的生命。

裙摆交织，宛如鲜花盛放。姑娘们脸上的脂粉就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，娇嫩可爱；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之中，闻多了便有些头晕目眩之感，我就不免沉醉其中了。在这个地方，人们很容易忘记自己的责任，忘记自己是谁，面具后的神情无人知晓，也就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身份和感受。我反而更加觉得我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，再夸张点，也许是大漠中的一粒沙子、夜幕中的一颗星星，我随着海浪颠簸、浮沉，正如我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。在这一望无垠的蓝色沙漠上，谁能给予我一面帆、哪怕是一双桨呢？

“你怎么心不在焉的？”

喔！我的天使，她来拯救我了。

我抬头碰上康斯坦斯担忧的目光，摇了摇头叫她不要放在心上，咧出个大大的笑容，却显得有点不自然。

“开始了！开始了！”

我们和着舞曲，绕着长桌漫步，有的两两跳着华尔兹，有的背手沉思。康斯坦斯非要牵着我的手，好像我会走丢似的。

“现在——”

人们着手足无措地寻找空椅子坐下，康斯坦斯紧紧握着我的手，好像忘记了游戏规则。而当我再次望向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座位时，只有一把椅子留给我们了。

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们二人身上，有的甚至盯着十指相扣的手吹起口哨来。笑吧、闹吧，我从来不介意被堆到风口浪尖，只当是你们送给我们的祝福好了。我笑得恣意，深深地望向康斯坦斯的眼底，不紧不慢地牵着她的手让她在那把空椅子上落座。

“沃菲？”

多么甜美，她叫着我的名字，就像口中融化了一颗蜜糖，黏黏糊糊地淌了出来，顺着我的耳朵、掠过我的喉咙，最终拨动我的心弦，余音绕梁，久久不能停息。

我面带笑容，单膝跪地，在她白皙柔软的手背上落下虔诚的一吻。

“那么，该是您来惩罚我了，我的白天鹅。”